如果历史上没有出现新观念与新思维,我们的世界就不会是现在这个面貌。
人类的历史虽短,却始终喜欢以为自己这叫做“智人”(Homosapiens)的物种乃是宇宙的中心,说人是上帝旨意的最高表现,或说人是物种演化的最巅峰造极设计。这样的说法大错特错。
我们所居住的这个小小星球,隶属于一个小太阳系,这太阳系位在所属星系的边缘,而这样的星系在宇宙中多得不胜枚举。人类这个物种的历史约有25万年——假设地球的时间有一公里长,则人类存在的时间只占其最末端的一公分左右。而在繁盛如一片与树丛的生物演化史当中,从猿类衍生而来的人类,位于其中一枝细树枝的尾端嫩枝上,看著其他生物的枝干发展得壮硕而茂密。生物的演化并不依照预定目标造进行;要不是因为发生了天大的意外,譬如6,500万年前的一颗体积庞大的陨石撞上了地球,把恐龙消灭殆尽,使得哺乳动物此后有生存的空间,那么我们人类几乎不可能存在。
然而,这无损于我们的价值——这样说,乃是出于一个很充分的理由:“智人”是唯一一个能够明白上述事实的生物物种。单凭是这一点,就足以称人类为最“有趣”的动物。只有人类能够充实抽象思考。
从1750年以降的“现代时期”在生活方式、政府形态、科学进展、艺术表现等方面都出现了空前的快速变迁;这些改变得以出现,要归因于有人提出了新的观念,或者是让某个旧想法复活,产生新的意义。这些想法塑造了世界的面貌,而它们往往是一种对于世界的解释。马克思以经济决定论来说明社会的结构;佛洛伊德发现了人的无意识层面,为梦境与看似无动机的行为提出了解释:达尔文提出演化的概念,说明了人类何以能主控地球;卡森(Rachel Carson)所写的《寂静的春天》(Silent Spring)一书,让我们知道我们正在残害自己的星球。
这一切的想法出现在我们日常所接受的讯息当中,见之于我们的行动,成就了我们的生活。如果没有法国大革命与美国的独立革命创立了民主制度,或者数学家没有发明出电脑,我们的世界会跟现在“求同存异”。如果没有提倡政治上的平等和发表言论的自由,世界一定会黑暗得多,因为世间会没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