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袈裟篇
履行日传威仪形象
如果,弘博法师不是出家人,他绝对称得上“风流倜傥、才貌双全、气宇不凡……”等佻浮雅号。
《真传媒》约了弘博法师在一家咖啡馆内做访问,他身穿一袭我们普通人难得一见的日本高僧袈裟,加上他踏入店门,那玉树临风得来,又如此端庄文雅的气质,令不少餐厅顾客多望两眼。
一串念珠、一把朱扇,象征日本真言宗高僧的威仪形象,在衣领处披挂着一条窄窄的绶带状精致“围脖”,称为“折五条”,同时亦作“缩小版五衣”,原来颜色和形状是按宗派各别个性化设计,让人一眼可辨所属。
劈头一句问法师:佛教不是强调一切皆空吗?您出门双手必握“工具”,两手不可空,空从何来?
弘博法师笑说,“天台智者大师立下一心三观,说明宇宙万法,都具有空、假、中三种谛理,而这三种谛理又互具互融,空即假中,假即空中,中即空假。世俗听起来很深奥对不?哈哈,白话其实只是表达,世间万有并无固有自性,而是根据各种因缘条作生成,世俗唯心造,你看它是物,它便是物;若认为无一物,它并不是物。”
像弘博法师的身份,都是手握108颗水晶念珠、而他那带透式袈裟是日传夏天服饰,穿起来较清凉。日本僧侶共有两种服饰选择,可自选袈裟又或是西装打扮。
“至于这朱扇可不能热流汗滴时拿来扇风哟!这是真言宗的发展,于修密教法中,是为护身结界,有护身、结印、观想、持咒等法。”小编第一次近距离与法师接触,身为“门外汉”亦对法师手上的朱扇是否藏有什么玄机感到好奇时,弘博法师随即打开来满足小编好奇心,朱扇原来空白无一图案,平日并不随意打开它。
Part 2 >法号篇
记念剃度法乳之恩
当小编接下专访弘博法师工作,网搜个资欲先了解他一番,岂知一无所获,倒是众多法号与称呼,最叫小编印象深刻。
弘博法师于6年前才出家,前后赋有汉传、南传、日传身份,他为了报答中国福建省上性下龙和尚,以及日本江头弘胜大僧正,两位分別来自汉传及日本真言宗的剃度恩师法乳之恩,最终决定使用“弘博”法号,意即宏博宝昌(汉传)、释弘纪(日传)的名字结合。
但是,弘博法师更多时候被称为草牛弘博,小编一开始是联想:难不成这是法师生肖牛而取的一个亲民名字吧?“哈哈,我并不肖牛我肖马,僧人的本业应该是诵经论教为方针;而我自小就受音乐薰陶,出家后我依然想延续着音乐的梦想,便将佛陀的经典注入新的元素,一切出发点是我想度年轻人学佛向佛,然而在台上又唱又跳,不该是僧人作风。
“大文豪鲁迅有一句精句: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说的是俯下身子甘愿为老百姓做孺子牛。我觉得这头牛的意境和我想做的很相似,传统弘扬佛法仍无法接受我这样的形式,不过将弘法与现代音乐结合,特別是轻松的曲风,能让学佛基层年轻化。就我本身情况而言,我虽年轻,但随我学佛的弟子,平均年龄层几乎都是60岁人士了。因此更激励了我要用音乐弘法,我便给自己取了个‘草牛弘博’的艺名,作为身份上的区別。”所以记住了,当他变身“Oppa”在大众面前时,他便是草牛弘博,是艺人;当他很庄严在说佛法和经文,他是弘博法师。
最近,为了《阿茶与师父》而衍生的《不负如来》音乐故事会,弘博法师又多了一个称呼为梵音弘博,是作者欧芙伶所取,是因为弘博法师善于将不容易记诵的佛教咒语变成梵乐,让人朗朗上口。
Part 3 >出家篇
他有一个11岁儿子
弘博法师迟于38岁才正式出家,但是他的慧根可说是自幼滋长了。
“我家里有安各式各样的家神,大概小学一、二年级时吧,我帮忙抹观音佛像,看着观音菩薩的装扮很特別,我便一直对祂有说不出的亲切感和好奇心。四年级,我有更强烈探索观音菩薩故事的欲望。也那么巧的,妈妈带了我去寺院,看着大伙儿念经诵文,我深深感受到那份详和感,便央求妈妈让我去佛学班。长达共4小时的早晚二课内容,我很快都背起来了呢!后来的求学时期,同学喜欢到处玩乐,而我最期待的消遣便是往寺院钻!”
16岁那年,弘博法师便有了想出家的念头。他有三个妹妹,是家里的大哥,当婆婆听到他要出家,马上回答他:“行,你要出家,就带我一起去上吊吧!”婆婆这样一句回复,让他暂打消了出家念头;后来,婆婆看他在发育期间吃素,认为他会发育不良,疼爱婆婆的他唯有一併停了素食,但是学佛的毅力反而更坚定了。
在家的时候,弘博法师学习能力极佳,出生于经济许可的家庭环境下,5岁开始学音乐,从小学到大学皆是各大小活动风头引领人物,他身边不缺仰慕者,甚至中学时连老师都注意到,其他班女生会探头偷窥他。“我很庆幸自己很早就受五戒,其一教条是不邪淫,否则我相信我如此敢冒险、敢创新的个性,早已把持不住当了花花公子!”
如此早有慧根,那弘博法师又为什么迟于38岁才出家?“其实我算是很听话的孩子,我遵循一般家庭教养模式,努力读书,找份好工作,然后结婚生子。其实,我曾于中三有过一段初恋,到了中五,我想专心考好SPM,便结束了Puppy Love。工作以后,我认识了前妻,并育有一名现已五年级的儿子。”
结婚时,前妻已懂自己的丈夫迟早会出家,但没想过来得那么快,哭啼吵嚷自然是作为太太的正常表现了。“我时不时都有短期出家,那一年,是我第三次去中国短期出家,本来,在寺院是男女授受不亲,很突然的,有3位比丘尼来法依止我,撇开性別,我不过一名小沙弥,我的修为更是她们之下,结果她们竟对我行拜师礼,我成了她仨的法依止和尚!”
其实,最为打动弘博法师不理三七廿一马上出家,是比丘尼的一番见解所致,当然我们以世俗眼光来看,也能说他是佛缘到了。“又有1位比丘尼说,我对愣严咒的那么高领悟性,我博大精深,看看如今的僧团多数‘老兵残将’,佛教事业需要年轻人来推广了!你为什么不出家?”“老兵残将”这四字深深震憾了他,他觉得自己快步入四十而不惑的阶段,他的前半生已跟着家人的铺排而活了,他的下半生是该做他想做、要做、应做的事了。
就这样,弘博法师不还俗,直接穿着袈裟回家。“那几个星期,我得忙交代工作才能辞职,我在一家日本大企业工作,常往返马新两地,有工作时穿便装,无工作便穿袈裟,那时亦引来不少诽议,但出家欲念更强烈。太太自然是无法接受,可我很清楚,我必须舍小家才能付出予佛教大家。当时我儿子才4岁,我交棒了工作,叫新加坡的佛学班学生载我回吉隆坡家里。路上,我把婆婆、爸爸、妈妈、妹妹、叔叔、姑姑等亲人都叫来家里了。见到家人第一句话便说:‘我这辈子就是这身打扮了。’经过一轮好好的解说,家人唯有放手祝福我。”
如今,弘博法师的儿子与他亦父亦友,一开始会爸爸或师父的叫他,每每视频上聊天,左一句右一句的Hi Bro,更添了两父子之间的亲眤。
Part 4 >作息篇
在家全素修行开荤
弘博法师在中国出家,去台湾受戒,又为何会去到日本修行呢?
开悟的楞严,成佛的法华。“我想要深入钻研楞严咒,后来经过一番搜寻,这些我想要的答案亦可在日本道场找到。我自中六就修日语,工作上也与日语脱不了干系,就这样我选去了日本。真言宗是日本佛教主要宗派之一,密宗的一种,亦称东密或唐密。密宗是专门研究咒语和它的意思,最早起源于印度佛教。”
我国佛教出家人和虔诚者都是素食人士,很无奈的,自大学起已吃素的弘博法师,竟因为决定在日本修行而开荤了。
“佛教最初律条其实并无吃素这一项,自梁武帝发表《断酒肉文》后,汉传佛教僧团才开始遵守《梵网经菩萨戒》禁止吃肉。此后汉传佛教主张完全素食,即使是三净肉,出家僧侣也不得食用。但南传佛教与藏传佛教仍遵守声闻戒,无此完全素食习惯,而日传佛教一样可以荤食。而且日本和尚还可以娶妻生子,这些都是明治维新时期通过行政的手段规定的,有法律依据。但我对此保留意见。”
“2016年,我初到日本大觉寺面试修行,当获选以后,我跟寺院要求全素,本山的部长、课长等,严厉地说,‘你要想清楚,如果你要全素,这里并不适合你,我们并不会因为你一个人而改变寺院大众的饮食习惯。’我很记得,我开荤的食物是牛肉,普通人都难顶牛肉的腥臊,我却逼着自己吃下去了,吃了后我呕吐、心悸,诸多不适,但因为我很清楚自己去日本是要学密法,不该执著于填饱肚皮的食物。特別是高野山一带,冬天时气候格外寒冷,有一年冬天当我忙于硕士毕业论文时,因无暇自己煮饭,在山上附近可买食的地点只有一家便利店,若要吃素只能吃冰橱里生冷的沙律,连续吃了将近一个冬天就搞垮了身体,后来唯有买些有肉的便当来补充身体热量,才回复了体力。”
弘博法师说,在日本修行其实很苦,2016年正式入寺院修行,短短4个月即消瘦16公斤,也太夸张了!“如果你有看日本僧人的相貌,你会觉得他们別有庄严气质,当我毕业那一天,我醒悟了──这不是‘忍’出来的功力吗?我们大清早就要起来做早课做打扫,还有,去过日本寺庙(神社)的人,都看到那里的寺庙是多么地雄伟和干净,而我们天天都要俯身仅用一条湿布抹擦地板,要是冬天,水只有2、3度,寺院不会允许你穿手套,当你双手浸入如冰桶的水里洗换湿布,除了忍,还是得咬紧牙关忍下去。每天的苦劳和修行,就算寺院任我吃一大锅饭都不发胖!”
相比马新一带,日本修行者倾于年轻化,弘博法师38岁在日本修行,与他同门弟子,都很年轻,顶多20余岁。虽说人与人相处总难免磨合,出家人还是会有无明时候。“我在寺院,同门之间我算是最年老了,有什么事情,我就像一个大哥哥包容着,还有平日学最多的便是忍,忍让别人并不吃亏,反而忍出了宽厚胸襟、忍出了内涵气质。”
现在,弘博法师在日本高野山大学正攻读密教学专科博士。他说,外国往日本修行的僧侶不像我们这里,被安排住入寺院,那里的寺院积极鼓励方丈结婚生子,以满足教派严格的世袭继承要求,和我们所说的和家族企业没什么差别。
换言之,日本僧侣是一个工作,据闻收入不错,社会地位也高过一般职业,他们非常看重家族的延续。“我在外头租了一间房子,出家人叫作精舍。平日,僧侣出门都是穿便服,只有法会或传教才会穿袈裟或西装,一般普通人可能会难以辨认穿便服的,究竟是僧侣或是平民百姓。日本的文化就是这样。”
新时代的修行不再隐居深山野林与世隔绝不染红尘,对于弘博法师而言,互联网和智能手机像一把刀,用得好它像医生的手术刀能救人,就得视乎使用者的心态与智慧来善用它。
“尤其发生疫情,个个不待见人,当你心系推广佛法,互联网和智能手机是无比的便利了!这个年代,僧侣修为资深固然重要,但知识渊博,能成为明智达理的学者更该加以器重。试想想,众生百态浮世万千,佛法之所以能于世间广布流传,能于社会广为弘化,除了佛法本身义理的高妙之外,更重要的就是出家修行者的努力弘扬与灵巧面对。因此,你如果想获得众生真诚的尊重和顶礼,我个人认为今时今日的出家人要有自知之明,应该先充实六度四摄的修养,并培养各种专长。”
Part 5 >才华篇
佛曲创作盼度青年
惊人记忆力,让弘博法师在吸收新知上减了很多压力。在家时,他的学业顶呱呱,音乐造诣更高,除了钢琴、吉打、古筝、唱歌不成问题,词曲创作一样难不倒他。他曾用艺名Takuumi Chen制作好几首流行曲子,处女之作还在当年被电台录用呢!
“自从出家后,我全心创作梵音佛曲,我没有固定创作灵感来源,无时无刻,脑海突然响起音律,我就快快记录下来。像我本身最满意的作品《慈抚》,受到众多好评,这首歌很有韩味对吗?当时很流行韩曲,我人在KLIA机场的月台等电车时,音律就这样叮叮叮从我脑海里跳了出来,多么无心插柳之作。”草牛弘博表示,现代佛曲有较大发展,可和新世纪风格相融合,富于节奏感,方便记忆。
来到今日,草牛弘博已创作20余首歌曲,他的目标越来越清晰,他立志通过佛曲创作度更多青年,为佛教共献一份力量;这同时让他在弘扬佛法的旅程上,开创出一篇篇新乐章,比如他参与《觉声文化》的制作,便希望随着佛音与世界当地音乐相融合,在全球一同传播,引起年轻人共鸣。
弘博法师这次是跨別马新两地3年后才回来,于29/7才回马新两地,他马不停蹄在两地办巡演、弘法等,直到21/9才回日本。“除了冒出了新建大楼,大马人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可见我们都很知足嘛,哈哈!这期间,我居住在安邦普日门和蕉赖六和敬佛堂内,每天忙讲经说法,我也只见过妈妈和妹妹一眼而已。我的正式家庭聚会需要安排到8月中了。”
最后问法师,您的弘法形式,会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变成万人瞩目的明星大法师?“当德高望重名气较大的僧人,首要条件就是没有私心。世人的敬仰和寄托,会成就了僧侣另一个模式节奏。生活威仪、发心接待十方,最重要利养均分,淡化恭敬供养之心,才堪为大众楷模。”
PS:《不负如来》音乐故事会吉隆坡票几乎售罄,买不到吉隆坡站的入门票可考虑Cuti-Cuti Penang,8月27日一起出发到槟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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