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题探讨:头巾一扯变艳女,你会欣赏这样的黑色幽默吗?
脱口秀是用幽默的方式,挑战底线并达到共情的说话艺术,有一些争议性的笑话对某些群体来说是一种侮辱,但是嘲讽背后是带有深度意义的,甚至可以延伸社会上的处境和反思。
如何在极尽嘲讽和大笑之余能让人细细品味余韵,并省思社会的问题与不公,才是一个“成人”的黑色幽默所该有的深度。
一名穿马来装及戴头巾的女子在吉隆坡的Crackhouse喜剧俱乐部表演时,自我介绍:“我是马来穆斯林。我能够背诵15节《可兰经》,但等一等……”然后她就拆下头巾,并脱下马来装,露出里面一早穿好的吊带上衣以及迷你裙。
这段在表演被上传到Youtube引起广泛讨论后,Crackhouse喜剧俱乐部报警对付该表演者。警方援引《刑事法典》第298A条文,即引起宗教不和谐、社会不团结、仇恨或偏见,开档调查。此外,警方也援引《1998年通讯与多媒体法令》第233条文(不当使用网络设备)调查案件。联邦直辖区宗教局(JAWI)属下的执法单位也以《1997年伊斯兰刑事罪法令(联邦直辖区)》第7条文下啓动初步调查。
很明显这位女士想要透过表演来表达服装与“合格”的穆斯林的关联性。虽然现场只有零星的掌声,但是仍有值得讨论与反思的空间。本来这段脱口秀尚未成为成熟的笑料,政府对这位喜剧表演者所採取的行动才是真正让这段脱口秀达到了“好笑”的效果。
哪怕是没有掌声也好,只能证明该脱口秀表演者的技术层面不够成熟而已。Crackhouse喜剧俱乐部身为一个定期举办脱口秀演出,还举办各类脱口秀课程竟然向警方报案,是抹杀脱口秀表演者的创作空间,同时也侵犯了女性的身体自主权。
女性的身体和服装打扮经常成为男性评论的话题,穆斯林打破服装的框架,承受社会不同的压力的漫长的过程中,社会是否允许公开和开明讨论?在社会一连串反应,是否用某种强硬手段企图毁灭另一种声音和决定,社会是否已经有足够的勇气承受不一样的意见和看法?
究竟是是什么支撑着女穆斯林的信念?服装还是对真主的向往?该脱口秀演员虽然技术不够成熟,但他的表演就充分有“好笑、共情和挑战”的元素。
Crackhouse喜剧俱乐部无法接受Open Mic阶段的脱口秀“素人”表演方式不够优秀,难道喜剧俱乐部没有办法给予更好的指导,或更好的办法处理吗?如果对打破框架或技术不够成熟抱着零容忍的态度,Crackhouse喜剧俱乐部不应该有Open Mic的环节。
Crackhouse喜剧俱乐部不满意,也可以拒绝当事者未来上台的机会,但也必须接受脱口秀不同模式的存在。作为消费者不满意该表演可以通过金钱投票决定是否要让这样的表演继续留在市场上。
不是要讨论对错的问题,而是我们要如何创造一个互相理解的空间和基础。政治干预了脱口秀的市场,等同扼杀了所有艺术创作的空间,错过了跟不一样的穆斯林的互相理解和对话的桥樑,对当事者、消费者,甚至对整个社会都不公平。
脱口秀是一个特别的表演,大家在看脱口秀的时候,现场形成了“被冒犯”和“自嘲”的空间。部分人会认为脱口秀不该冒犯到空间以外的人,该女士本身是穆斯林,从小接受穆斯林教育,他的表演方式是自嘲,并没有冒犯到空间以外的人。
因为网路的关系,才导致空间被打破。不瞭解脱口秀的观众导致失控和发酵,脱口秀“空间”的共同默契,是否在网路就难以维持?脱口秀该如何拿捏空间的尺度,值得我们去讨论和反思。
Provokasi melampau… pic.twitter.com/p6p6i0UyvB
— MYNEWSHUB (@mynewshub) July 9, 2022
杨巧双:逮捕她的做法是正当的
身为一名前马来西亚妇女、家庭及社会发展部副部长的杨巧双认为‘表演者的做法冒犯他人,逮捕她的做法是正当的’。杨巧双不但没有捍卫女性的身体自主权,还反过来成为父权的一份子。无法自由表演和服装自由是受到压迫的一群,杨巧双却选择视若无睹。我们可以庆幸的是杨巧双已经是‘前’马来西亚妇女、家庭及社会发展部副部长。
杨巧双说道:“惩罚一个平台,就犹如为烂电影而查封电影院。”可是我们退一步思考,杨巧双会因为看到一场不符合自己的口味的电影而认为逮捕制作人或艺人是正当的吗?杨巧双凭什么认为逮捕该脱口秀表演者是正当的?一个健康的社会不该只有一种声音,哪怕是不认同这声音都要保持包容的态度。
面对报警,脱口秀表演者本来只需要做个简单的口供和纪录便可,三天的延长扣留已经存在警察滥用的嫌疑。杨巧双非但没有谴责,还认为是“正当”的。杨巧双应该要花更多时间去了解父权结构,一个自称捍卫自由的杨巧双,只不过戴着捍卫人民的面具,实际行动表现出来的却是助纣为虐,扼杀人民的艺术创作、言论空间。
一个没有服装自由,没有言论自由和没有幽默感的国家还剩下多少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