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修往生后,我用他的手机联络上他的朋友们。我从来不查他的行踪,和谁交往,只要他会回家,就好。我知道自己是个醋意很重的女人,与其每天活在疑神疑鬼中,我宁可当着啥都没看到。
这是20多年来他首次把手机密码告诉我,于是我才能看到他的通讯录,和所有的留言对话。因为我俩皆单身,对彼此行踪都不过问。有时我告诉他和谁去哪,他都说不用交代我去哪里。他知道我是从一而终的人,所以从不干涉我的私生活,不查我的行踪。
我们每天一起相约吃饭,偶尔出门游玩,彼此作伴。 他一个人住,左邻右舍都很喜欢他,给他送鱼,替他喂狗,虽然是友族同胞,却从不避忌狗儿。他车子在马路上出状况,总有人跑来协助他。他告诉我,他修得好,所以有如此善缘,我也觉得对。
他长了一张讨人喜欢的脸孔,我就是因为他的帅爱上他的。他很多红颜知己,我也不少蓝颜知己。我俩都知道虽然外头花花草草这么多,但我们都离不开彼此,所以就一只眼开一只眼闭。
他说我很蠢,我就反讽回去:我蠢所以选择了你,你聪明才选择了我。
虽然他很吝啬,但他是个好人。他吝啬是因为小时候家里很贫困,有个风流的爸爸,两个妈妈,20个兄弟姐妹,十二生肖都包办在内了。
他说他是每天把20仙一枚枚存下的,如今身家有2万令吉现金,就是他的储备养老金。我笑他养老金准备得太少了,我几个月就花掉马币1万,两万要用到老太少了呗。我万万没想到,他没有活到老就走了,原来这两万真的就是他最后储备金。
他不是一无所有的,离开前他在吉隆坡有一个还了10万令吉,尚未完工的单位,有一辆还了6万,还在供期中的四轮驱动,父亲留下的山芭有他的名,有一套名贵的音响,有很多朋友,有一对优秀的子女,还有一位很会写文章和拍照的伴侣。
他是富有的,一直都是。
他答应我痊愈了要开素食馆,赚更多的钱,才能请到他最爱的偶像艾汶老师来表演。他说我要给他5千令吉酬劳,我一定会请他来表演的。我们最后的话题总是绕着艾汶老师转,谈论他的歌,他们在一起的欢乐时刻。遗憾的是艾汶老师还来不及探望他,他就离开了。
我很后悔在他生病期间,评论他不如艾汶老师如此积极生活,努力工作,成就远远不如老师。而他听了只是静静罢了,因为老师永远都是他的偶像,他多么期望有一天能和老师同台演出,可惜永远不会实现了。
生病期间他收到老师的留言问候鼓励,马上龙马精神了。可惜去年12月不能到山打根参加老师推荐的歌唱比赛,咳嗽得实在太严重了,只好作罢。
去年5月和老师在一起东奔西跑的那两个星期,可谓他人生最后一个完美的回忆吧!往生后我也把老师的留言说给了他听。如老师所言,到极乐世界菩萨的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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