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佛利丰港培华独中 Part 2 〉校长曾玉琳的一里路

【海沦的天空2.0】“疫海无情心系独中”

2020年正式接任培华独中校长一职的曾玉琳（49岁）接受《真传媒》访问时劈头告知，要说培华独中的出现，需追溯到1929年说起。当年，从中国南来的先贤们在利丰港落脚打拼，发现这里只有马来小学却没有华文小学。

“当时先贤们希望在这里建立起文化与教育根基，蔡敬三、郑庆谋、李辉木、张育才、刘广文、蔡奇正、陈树、李国柱等地方上的热心人士便合力创办培华学校，仅利用了一间简陋的塑胶厂设立校舍。在那个最重要能夠填饱肚子的年代，刚开始只有13位学生，但他们也势必捍卫保存华校；这一路走来，历经多次的校舍搬迁，日据时期关闭，从小学扩展至初中，再发展高中，又经历学校改制等等，一晃眼，如今已超过90年的历史。”

培华学校本是一家，可是，在时代所需和教育政策改变的促成下，培华如今已经一分为三。“培华独中是一所华文私立中学，也是东甲县唯一的一所华文独立中学，我们的学生多数来自附近乡镇，也有少部分学生来自他州。”

募捐文化独中人苦与乐

虽然才上任培华独中校长只有一年多，不过曾玉琳在1997年9月大学毕业后，就已经到培华独中执行行政工作。1998年正式任教，当年除了任教历史和初一数学之外，也接任学校宿舍总舍监、联课主任和贩卖部管理、以及初一班的班导师。

“当时培华独中的学生人数不到300人，属于微型学校，最大的考验，便是大大小小事情都得自己来，没有助理帮忙，工作量很大，但真的吸取了很多应该会与不应该会的历练。”

曾玉琳校长是宽柔中学文商班毕业，国立台湾师范大学历史系。2016年修读国立彰化师范大学教育研究所的硕士课程。曾校长曾经任教的学校包括新山宽柔、中化中学以及培华独中。期间转战了3所学校，直到2005年再度返回培华独中，接手训导工作一直到2010年；2012年行政重组，接任学务处主任，2014年转接教务处主任，2016年升任副校长，2020年接任校长一职。

曾经，记者听过一位校长说过：“校长不是人干的……”，这也是对当今校长职业状态描述，可谓一语中的。如果，职场以资历来论深厚，曾玉琳仅仅才启动当校长的第一里路。虽只有短短一年当校长经验，但其中的艰辛与苦楚，并非时间久了，担子就会减轻。校园是最多人的地方，每种问题的解决方式都必须因人而异，天天都是初体验。

“尤其办独中真的不容易，每年最‘硬着头皮’必办的活动，就是走出户外向公众筹款。”曾校长以“无奈感”来形容身为独人必备的“厚脸皮”，“我何尝不懂学生提着捐款箱向公众募捐，过程中会遭人白眼？”

曾校长引述曾经看过一篇报道指在募捐过程中，曾经遭到恶言恶语对待，最狠的一句话就是：“我祖父、父亲还捐不够吗？是不是要我们养你们一辈子？”

不过，曾校长表示，虽然这种情形难免会遇到，但是很欣慰的是，如今还是有很多即使不是源自于独中背景的大众，都很乐意捐款，其实还是蛮感动的。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只有独中人才体会箇中的五味杂陈。访谈中，记者仿佛也感应到校长的彷徨，“校长”名衔表面风光，内心的无助与忧伤又岂可随意破口而出。不说不知，培华独中也只有曾玉琳一名校长，没有副校长，这个担子更加重大了！

不过，曾校长还是感恩，回看历史，要不是先辈当年愿意出钱办校，这小镇上今天岂能同时拥有政办和民办三所华校！

RM250低学费乏人问津

提及培华独中生的学费，曾校长透露，目前每个月学费是250令吉，与柔佛州其他独中学校相比，这数目应该能够挤进最低收费的前三名。

“虽然学费在城市人眼里算很低了，然而在这里，还是有付不起学费的家庭。利丰港的居民平均收入水平线较低，据统计，有接近20%的家庭，如果把部份家庭收入用于缴交学费，生活会更苦了，所以独中变成情非得已的选择。”

“培华独中也有一个很特别的福利，早从20年前开始，同一个家庭的第三个孩子送来就读，可豁免付学费直至毕业呢！其实，我们每年都有一笔清寒助学金让有需要的人士申请，但还是很多人止步于独中。”

招生，便是曾校长面对最大也最压力的挑战。目前培华独中有667个人，招生人数每年也不稳定，其中原因也包括乡区人口外流到城市。“同时，培华独中亦面对大型学校的挑战，虽说三所培华同根生，但培华国民型中学在当地居民心里早已地位稳固，加上无需每月定时缴交学费，自然成了首选。”

董事部也曾透露过，每位学生所缴交的250令吉学费，每年还需要在每个学生的身上津贴多1000令吉，假设有600人，相等于每年要多付60万，这60万就要董事长想办法去筹款了。

当好校长学会情商管理

学校如同国家的浓缩版，管理一所学校的确不简单，记者问：“如果给您重新选择，您还会想当校长吗？”

“我当然是不要啦！因为我真的不喜欢当最高的哪一个，压力好大呢！”曾校长不假思索回应。

曾校长经常反复问自己：“我到底能不能当一名好校长？怎么样才能让我的老师还有学生能够快乐教学、快乐学习？”

“我希望在我学校的孩子是快乐的学习，老师在教学过程也是甘愿的。我当过学生，现在也在教育路上，我非常理解，没有人会在学习与工作上顺风顺水的。尤其有些比较优秀的老师遇上吸收能力普通的学生，磨擦就更大了。”

但是，曾校长偷偷告知，“有时骂学生，你不要以为老师真的在生气，情绪是有的，只是当下放大那个感受而已，因为我一定要适当的表露我是在生气。我10次骂学生，也许只有一次是真的在生气，我要让孩子明白错误在哪里，不是我狡猾，是有时真的要加点戏份，不然这些学生哪里会相信？”~~哈哈哈……学生看到曾校长的告白，以后不知还怕吗？~~

再问曾校长，当校长这一年快乐吗？

“你10年后再问我吧！但我觉得自从接受了这个挑战后，我更加正面去看待快乐这件事情，快不快乐已经不会干扰我的生活。我和我的老师们都有很好的默契和配合度，甚至他们也给我很大支持，你说我能不快乐吗？我当然要快乐啊！尽量不要和老师有磨擦，磨擦是解决不了问题，如果今天看到一些想法不开心，先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在人事管理上，有一些表面脾气和威严还是有必要的。”

维系营运尚需社会支持

由于这两年因为新冠疫情进入MCO，学校收入减少，开销相对变大，董事会已经动用了60万令吉的储备金。她说，该校前阵子有推出“课业不中断”的计划，为面对疫情的学生家庭筹款，并得到了各界的援助，使到学生和学校不至于走入绝境。“但是经济问题一直都是学校最大的挑战。因为就算平日，学生的学费仍然不能抵消学校的开支，董事会仍然每年需要四处筹款，以解决学校的所有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