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16日,我忽然收到电邮说,“下午4点全校教授讲师出席网上教学工作室”,才刚结束教课的我想,“难道我们真的要封城了吗?”。
学生一直询问是否明天需要回来学校、功课怎么办……一些林林种种我无法单方回答的问题,毕竟当大学讲师,你的一言可能会成了千位学生的参考,我不敢妄言,但面对学生扑面而来的询问,我开始担心了。
3月17日,“学校开始执行网上授课,请各位老师准备。” 就这么一通讯息传来,我当下的疑问是,“请问我还需要回去校园里头进行视频授课,还是我们可以待在家裡呢?”那段时间,先是有公告说“全部学校不需要进行电子教学”,但我们却被大学管理层要求继续授课,我是否要遵守首相公告,还是顺应大学指示呢?
其中一批是最后学期,也意味着行管令结束后,就真的连正式说再见的机会也没有了
同一天,我还是回到了大学,这一所坐落在都市中的大学,平时学生群满,喧哗声此起彼落,我倒还是第一次看见空荡荡的校园环境。
我也知道从今天开始,我没有机会看到学生的脸孔了,其中一批是最后学期,也意味着行管令结束后,就真的连正式说再见的机会也没有了。
由于其他工作所需,在政府颁布行管令止跨州的指示前,我已经从吉隆坡开车回到了霹雳州,第一阶段行动管制令,14天,我的计划本来就是回到家乡准备清明节,然而这一归去,我已经在家乡38天了 - 这是我从中学毕业后,第一次在家乡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
我在三所大学任教,这一个学期,我只需要在一家大学线上教课;另一个学府,我只需要准备考试题目;还有一家没有安排课程给我负责;但却比实际的面对面教课来得更忙,原因在“电子工具”上。
在三所大学里,我分别带着不同的课程,最大的区别是“理论课”和“实务课”,理论课其实不需要面对面也可以进行教学,但挑战的是,你无法现场监督学生是否专心听课,萤幕后的他们是否真的了解你在说些什么。
而我在讲台上,面对着百多名学生,用投影出来的例子讲解当日题目,有时候会超过两个小时,学生都觉得想要继续听下去,然而接下来的6月这个学期,似乎还是会进行视频授课,我最担心的是这些新学生会否能够理解。
当我询问学生意见、问题的时候,很多都是保持沉默,甚至有些没有打开镜头
如果说理论课难授课,那实务课根本就无法正常授课了。我有教基本拍摄技巧,行管令的前一个星期,正是我们走进摄影棚实践,但过去这几个星期,学生无法走进摄影棚,也因此没有办法学习基础拍摄,只能够在期末考的时候,调整试题,这是我不想看到的事情,但发生了。
如果给我选,我希望是回到面对面的教学;过去这几个星期的教课,很多时候就只有我在说,当我询问学生意见、问题的时候,很多都是保持沉默,甚至有些没有打开镜头,所以身为讲师的我们,更加无法监督学生。
那一天,管理层召开视频会议,针对学生下来的“市场实习”(Industry Training)的意见,引起了广大的争论。一般上大学的讲师都分成两大类,一者研究生毕业直接当讲师教授,二者在领域里头工作兼职讲师,我是后者。这个会议讨论的是要如何改变“市场实习”的模式,而我坚决市场实习的模式可以用大型个人策划功课(Integrated Project)来走,但是我的同事却觉得用研究论文来解决 。至今,我们还没有一个定论。
今天是4月24日,本来4天后是第三阶段行管令的最后一天,可是昨天(23日)首相宣布延长至5月12日,而我依旧卡在马来西亚北部家乡,继续的对着我的电脑,视频讲课。
(以上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